竟然有些许紧张,我在宾馆里反复查询有关极光的知识,和极光出现对天气的要求,也看了几部有关极光的纪录片,看看一些极光爱好者是怎样在严寒地带,在无数个漫长的黑夜,等待极光的降临。极光的形成其实是源于地球磁层或太阳的高能带电粒子流使得高层的原子或分子激发而形成,是一种光学现象。按常理来说,只要是有磁场和大气层的星球,在晴朗的夜空,都有可能会见到极光现象。然而,也有数不尽的极光爱好者,奔赴高纬度地区,三顾茅庐却无功而返,这样的事情也常有听闻。一句话,“相逢”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存在,期待极光就和寻找另一半一样,而且似乎机会更少,概率更低。只是,我们抱着买彩票的心情,晚上八点半,准时把自己包裹成一枚肉粽,所有的防寒装备都只为这一晚的到来,背心、秋衣、毛衣、抓绒衣、夹层保暖棉衣,外加冲锋衣,全部套在身上,因为我们是在难以想象零下三十度的北极圈内的世界呢。
而我们还要这样笨重地向着瑞典的最高雪山攀登,因为只有远离城市灯光的照明,在山尖高处,才是极光最佳的观测地点。好在基律纳无论从海拔和纬度来看,都已经具备绝佳的观测条件,我们只需要一路向雪山上走,越高越好,然后静候极光。我们住的家庭旅馆的老婆婆告诉我们,不用非要等到12点,这里是极夜天气,晚上八九点出现极光也是可能的事,一切都说不好,只能看你们的运气咯。于是,我们八点半便整装出发,迫不及待的心情早已忘记了所有的寒冷和潜在的危险,一路雀跃着,四个人走在只有四个人的冰雪路上。
北纬70度的北极光
是的,一路上只有我们四个人,大家似乎都乖乖呆在家里,烤着火炉吧。因为穿的衣服太多,我们的行动其实是缓慢的,但是可以知道我们沿着主路一直在向山顶前进,雪越来越深,从没过脚脖子,到没过小腿,然后是膝盖,最后,几乎每一脚都要直插到大腿。说实话,那一刻我真的开始害怕了,刚才的雀跃已慢慢褪去,四周蔓延的只有寂静,除了我们四个在雪山上缓缓前进,已经没有被工人们清理的道路了,我们走的路根本不是路,就是自己向着山顶方向走的,所以深一脚浅一脚,也不知道下一步会有多危险。我们暂停了,大概还有两百米就是山顶,有一些像树林一样的植被,但在黑夜里看不太清,不过我们也不是完全无知的鲁莽前行,因为左手边100米处有个滑雪道,我们一直和它保持适当的距离,不敢走远,有了滑雪道也不会迷失方向,虽然看着它是没有在使用中,但是滑雪道两旁有零零星星的路灯,让我心安不少。
只是这深一脚浅一脚的漫山白雪,让我慌了神,即使穿着干燥的羊绒袜子,套着老妈寄来的雪套,但还是早就冻得没知觉了。我说离山顶也不远了,这里相对光线较暗,咱们就在这里等吧,再往上走只怕路况不熟,万一雪太深,一脚陷进去就太危险了,再者滑雪道也基本到了尽头,我们像是失去了最终的救命稻草。咱们就尽量找个雪浅的地方落脚,如果等的太冷了,就再往上走一点,让身体运动一下,以产生点热量。四个人都很认同,于是,我们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在这样寒冷的极圈里,彼此的插科打诨也没能给我们增加过多的温度,四个人东南西北各执一个方向,生怕漏过一瞬间的可能的极光。手表的指针在“滴答滴答”的流逝,我都怕秒针被寒冷凝固住,可是除了等待,还有什么能做的呢?寂静、黑暗、寒冷,构成了所有我能感受到的。我们求神拜佛,各路神仙都念叨了一遍,生怕是因为见了莫言,把一路所有的人品都用光了。等到晚上10点半左右的样子,将近两个小时的等候,已经让我们的期待值随着温度一起下降,我们给自己设定的坚守时间也从坚持到凌晨两点,到一点,到零点,因为没有任何积极的预兆,而身体却在不停的哆嗦,无法和寒冷叫嚣。